Ⅳ 最弱小的傢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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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园祭於今天结束了。晚间还有一场谢幕的营火晚会。
友谊赛的冠军队伍，没理由推辞。
在校方要求下，我和欧文、米罗学长穿上了新的剑士制服参加。
「明年的新款式吗？挺好看的。」
走在校园裡，我们负责当行动招生看板。
蓝白相间的制服，加上那一小片护心甲，秀气中带有一点帅气。
「祈洛学弟。听说你跟那个丛云战上了一场，没事吧？」米罗学长担心地询问。
「没事，谢谢学长。」
「是啊——躺到刚刚不久前才能起身，你就别逞强了。」欧文嘆了口气。「要不要去旁边坐一下，让我和学长走动就好？」
「没这麼夸张啦，现在已经好上不少了。」
我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的地方。
「都帮你这麼多了，快请客啊、请客！」
「欧文学弟，别这样。」
米罗学长人果然很善良呢。
「就让我请你们吧。感谢你们昨天不嫌弃我，鼎力相助。」
滴水之恩，我自然不会忘记。
「既然如此，那麼就……」
「欧文，我这有加布莉用过的断剑，你要不要？」
「啥？——什麼断剑！？」欧文一惊。
「加布莉用过的断剑唷——要吗？」
「要！给——快给我！！」
我笑了笑，从包中取出。
「哇靠，还真的是——」见到此剑，欧文连忙捧起说：「这是从哪边干来的啊！」
「当然是——加布莉送我的囉。」
「蛤？你跟加布莉她——是什麼关係？为什麼她要送你礼物？」
「当然是～朋友唷。」
是朋友没错。
但、这句话并不是我说的。
「加布莉！？」
从我和欧文两人间探出头来，看到欧文他手上拿的断剑。
「祈洛学长真过分呢，把人家送你的东西转送给其他人。」
「这……」
俏皮地模样，彷彿我就像是个不领情的傢伙一般。
「这不是妳让我拿去扔的吗？」
「人家说过了唷，是礼物。」加布莉甜甜一笑，然后反驳说：「才不是垃圾呢。」
蛤？
欧文脸上，这时是一副『竟然是真的』的表情。
「抱歉。欧文，看来这是不能给你了。」
「别——哇靠——」
毕竟加布莉她都跑出来说话了，那我也只能照办了。在欧文的哀声下，将中拿走断剑。虽然於心不忍，但也没别的选择。
「芙蕾雅呢？她怎没和妳在一起？」
「嘿嘿，很在意她吗？」加布莉露出一脸很有兴趣的模样。
「没，只是——」
「她说累了，回校内选手用贵宾室休息。她有午觉的习惯，中午陪我逛，没休息到。」加布莉说著。
「跑去睡了？」我心中冷汗直流。
「嗯，她本来还硬撑著不睡，但我想说——待会还有营火晚会，就叫她先去睡一会儿。」
「既然晚会就要开始了，那麼——快去叫醒她吧。」
必须快。
不快叫醒她的话、就代誌大条了呀。
师傅的暗示可能已经开始，早早起床，或许早早解脱。
「唔——」见我这麼心急的模样，加布莉噗哧一笑说：「好唷～那麼，祈洛学长跟我一起去叫她吧。」
「嗯。」
也没想太多，我决定跟加布莉她一同前往叫人。欧文和米罗学长，他们则是愣在原地，就这样放我走了。
「祈洛学长很——那个呢。」
「什麼那个？」
「想看女生的睡姿吗？不然我一说，你怎麼就说好了？」一路上，加布莉窃窃笑著。「是不是有著什麼不寻常的关係呀？」
「不——没有，绝对没有。」我一脸正经地回应。
「不然怎麼会想去叫芙蕾雅呢？」
「相信我，必须赶快叫她起床，否则事情就……」
「嗯？」
来到选手贵宾休息室门前，我準备敲门。
「不用敲唷，我跟她住一起的，毕竟我们是闺密嘛。」加布莉手从上胸口袋中拿出了钥匙。「噹噹——」移到侧脸旁，还自带配乐呢。
喀擦。
——门开啟。
「快去叫她起来吧。」我马上提议。
「嘻嘻——不进来吗？」
「快点吧。」
看加布莉还在逗著我玩的模样，我是整个著急的不得了。
「学长你看你看，这是芙蕾雅她睡著时的表情唷。可惜没带录像水晶，不然可以帮学长你拍一张。」
「不用了。」我汗顏。
没人这样出卖自己家的闺密吧？
妳和她真的是闺密吗？
「芙蕾雅～酱，起床囉。」
只见加布莉她纵身一跃，直接扑在芙蕾雅她的床上。
一声尖叫，随之响起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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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＊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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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后方。
「别生气啦，雅雅～」
不给我和加布莉瞧见她正面的模样，芙蕾雅她一路直走。加布莉跟在她后面一点点，紧抱著她的左手，连小名都拿出来用了。
「没在生气。」
「可是——妳的脸这麼红——」
「才没这回事。」
「真的没有在生气？」
「说了——没有！」
我没进去房间，自然没看见芙蕾雅她被惊醒后的表情。只知道她是被吓醒的。至於有没有做恶梦？大概是——有吧。
「……」
识趣地不上前去搭话，等待她情绪平息。
「啊～回来了！」
广场处，欧文向我招了招手。
在我和加布莉离开后，他和米罗学长仍留在原地。
今晚的主题——营火，已经在学生会的努力下，成功搭建起来。
「加布莉，自从那天输给妳后就喜欢上妳了，请请请问——今晚——可、可可不可以——当我的舞伴！」
欧文难得向女性发出邀约口吃了。
平常也不见他那个样子。
「啊，抱歉。」
面对欧文这样子的帅哥，却见加布莉笑了笑。
「我已经先跟人有约了耶，不好意思。」
被回绝了。
击沉，那个总是邀约成功的欧文，他竟然被拒绝了。
「别难过——」
我靠了过去，手搭上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「加布莉应该是跟芙蕾雅一组的。」
男跟男的，女跟女的一起跳，很常见。毕竟只是庆典活动，并不要求男和女一定要一起跳。除非是在交往，或者是关係很好，不然是不会这样做的。
「嗯？——噗哧，加布莉不是跟芙蕾雅一起跳唷。」
「不是？」
听加布莉她这样说，我倒是好奇了起来。
「总之、待会学长你就知道了。是个男生唷——嘻嘻。」
「真的假的！」我一惊。
原来，那个加布莉，她竟有关係这麼好的男性朋友呀！
「……」
感觉上，被我搭肩的欧文，他身上的挫败感气息越加浓厚了。
「那——芙蕾雅学妹，待会要去跟谁跳？」米罗学长问。
「雅雅她也有对象的唷。」
「加布莉——别说！这不能说出去的！」
对象？是那种喜欢的对象吗？见芙蕾雅她那副紧张的模样，这——超好奇的呀。原来如此高傲的她，也会露出这样子的表情。
「嘻，学长你们找到舞伴了吗？」加布莉问。
「没有。」我回答。
「呜……没有。」欧文丧气地回答。
「我跟学生会同伴一起。」米罗学长说。
欧文的话，他没什麼问题。毕竟他很容易就找到女伴。我感觉得出来，听见我们的对话，不远处的那些女生们——已经準备好要扑过来了。
「嗯嗯，没找到的人要快点找唷。不然——祈洛学长和欧文学长一组吧。」
「不，那个绝对不要。」
听加布莉这样说，我立马严词拒绝。
去年就是因为跟欧文他在一起，结果就悲剧了。变成腐的象徵。这次在新生面前绝对不能再犯同样子的错误。
「好吧。那麼就加油囉～加布莉要和芙蕾雅去找她的男伴囉——」
「嗯，待会见。」
接著，米罗学长也要离开了。他跟他的学生会伙伴有约。人一散，欧文马上被一群女生包围。而我呢，也就很直接地——放生欧文了。
「唔，该去找师傅了。」
我也是有目标的，只是刚才不方便说出来而已。
师傅她到底躲去哪了？
到了不醒目的地方，我拿出通讯结晶，看能不能和师傅她通上话。
「不行，依然不通。」
被单方面要求打开，但打过去时通常是找不到人的。
「到时如果找不到人，就回家吧。」
我已经决定好该怎麼做了。
喀搭——
「……」
就在我转身準备出小巷时，脸上突然间被一层东西盖上。
「师——」
从两个小孔中，看到了伊莉亚师傅。
「要叫伊莉亚唷，师傅。」
却见伊莉亚师傅她笑了笑，露出了不怀好意的模样。
「什麼意思？」
我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「咦？」
是一张面具。
而且，触感很熟悉。
「难不成——」
「嗯嗯，就是那张面具唷。」伊莉亚师傅点了点头。
「为啥是我戴呀？」
「因为待会要上台致词。初次来找你的时候，克瓦多洛斯校长跟我拜託的。」
哇操。
杰尔夫教授那堂课时发生的事吗？
「你就上去随便说说吧，我没兴趣。你们学校的事情，你比较清楚。」
「这——不好吧？」
「谁叫你那时在上课，又好像被处罚的样子，伊莉亚担心嘛，所以就赶过来，情急下没想太多，就答应克瓦多洛斯他囉。」
「是我的锅？」
「嗯。」
望天……原来还有这样的呀？
「噗，快点去吧——」伊莉亚师傅见我这样，忍著笑意，摸了摸我的脸。「记得要保持风范唷，遇到不了解的事情，就什麼都别说，直接不理他。」
「……」总之，就是被当挡箭牌就是了。
「待会我要跟陛下他们要开临时会，有衝突到。」
「开会？」
用通讯结晶开会吗？
「嗯，所以这裡的小事，就拜託你囉。校长他应该是在校门口迎接你，你去就知道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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＊＊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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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傅她也是想休息一下不管政事的，但却是片刻不得而閒。平常锻鍊没看到她的时候，大概也都是在用通讯结晶处理政事吧。
能帮忙处理一些事情，我也是很乐意的。
毕竟，这也算是我的锅。
交代完后，伊莉亚师傅她就不知消失到哪裡去了。
「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吗。」
我测试了一下声音。
没错，这是平常所听到的贤者大人——凌･路希维德的声音。
所有的人含国王陛下都没想到，救国的英雄是用一张面具所扮演出来的角色。
外人唯一能判别凌･路希维德身分的东西。
——就是这张面具。
至於，国王陛下他们怎麼知道师傅她是不是真的凌･路希维德，想必是有另外一套判别方式吧？这部分我就不知道了。
我戴著面具，慢条斯理的往外走。
近十年的相处可不是说假的，不管是习惯还是动作，我都已经掌握到了近十分八分。想认出来，除非他能比我更了解师傅。
「……」
「——！」
在眾人欢乐的广场现身时，霎时——无声。
但我知道，这并不是让气氛冷了下来，而是接下来疯狂的瞬间。
轰呼声，比起我在跟丛云对决后更响亮。
这就是身处在顶端，师傅她所见到的风景吗？
「贤者殿下，欢迎您来到我们三校所举办的联合学园祭。」
「待会马上就要开始了，这边请——」
排排站。
艾尔哈兰高等学院，克瓦多洛斯校长，他身旁那两位，应该就是另外两所学校的校长吧？我点头表示：「举办活动辛苦了。」
「不不，这是我等必须去做的事情，贤者殿下您能过来，我们真是太感动了。」
「是啊、您愿意过来——真是我们三校莫大的光荣。」
奉承吗？
——并不是。
并不是一般下对上的马屁迎合。
从那三位校长表情语气中看出，他们是如此地景仰和推崇师傅。
真正的救国英雄。
三十年前，被神圣加亚帝国侵略的那场战役，特拉卡公国大小城七十一座，损失了将近一半。贵族无能，纷纷向国王劝说投降。
为了寻求解除秘术方法而云游四方的师傅，她恰好在这个国家之中。
目睹了那些人间悲剧。
百姓飢饿到啃树皮，贵族们依然过著剥削、吃饱撑著、放浪的生活。
当时国王查理斯･瑟比诺一人，虽是英明，但却是无权。兵权被掌握在其他皇戚贵族手中，无力回天，只能屈就。
看不下去的伊莉亚师傅，她终於伸出援手。
以风厉疾行的手段，在一场皇家宴会中，挟持了那些皇戚贵族。并堂堂训斥了国王查理斯･瑟比诺。而后开啟了国家库粮，救人无数。
此后兵临城下，国王向师傅求助。
——奇蹟发生。
「逕野之战，阿兰斯特山战役，我当时还是个小魔法师。贤者殿下当时的风姿，感动我等。」其中一位校长感动说著，甚至是老泪纵横。
「何谓保家卫国？——没有国哪来的家？你们没有所爱之人，没有打从心裡想保护的对象吗？」另一位校长跟著说：「您当时教训的，我们片刻也不敢忘。是故，从军退役后，我们立志办好学校，培育好那些孩子。」
『需要一名非是你们国家的人相助，莫不觉得可耻？』
当时师傅的讲稿，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人生。
原本低落的士气——回来了。
尔后，承诺废除现有的贵族制度，改变所有的一切。放粮的恩德，无人不知，无人不晓。各地起义，主动结成民兵部队。就连那些已被帝国占据的城池，也陷入了混乱。
帝国不知，师傅一人之力竟是如此可怕。
也低估了特拉卡公国平民们的气魄。
贵族无能，但是——国破之仇，所爱之人被杀之仇，累积起来无比惊人。
三年的时间，尽破帝国精锐。
反吃城池五座。
最后以帝国承认败北收场。
（这些校长，都是以前的老兵呢，他们都一起在前线打拼过。他们——是英雄。）
我现在扮演的，是特拉卡公国的象徵。
更加清楚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，我即使习惯师傅她的各方言行，但仍有些动摇。
即便是致辞——但我可以扮演好这样子的角色吗？
这样疑惑。
在校长他们简短致词结束后，我压轴上台致词。
「……」
玛德，我该说什麼好？
卡住了。怎样的致词才符合伊莉亚师傅她的风格啊？
「才能和梦想，哪一个更为重要呢？」
不知不觉中，我开口了。
「顺著才能走的人，将来能走的更轻鬆，可以成为伟大的魔法师，或者是强大的剑士。」稍微改编了一些。
「但是——没有这些才能，那又如何？没有这样才能的你，即便遇到挫折，也依然坚持走这趟梦想之路。这不是很棒吗？」
盯著在下的学生们。
「未来要走的路，肯定不轻鬆，即使能走到最后，恐怕也是名弱者。不过，成为一名弱者，那又如何？别人口中的弱者，可是於三十年前献身保护了这个国家，击败了帝国那强大的精锐。」
有部分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我是个弱者。
但是——
「他们是弱者，但却成为了英雄，而你做得到吗？——我相信，你一定能做到。因为你坚持住自己的梦想，没有退缩，所以你一定能做得到——我是这麼认为的。」
致词结束。
混合用上师傅她以前说过的话。效果——应该还可以吧？
对此，当然是有些不安。但无论如何，粉丝之力就是如此可怕，台下的捧场还是相当给力的。掌声、高呼，什麼都来了。
场面几近失控。
「安静、安静！」
「贤者殿下，感谢您这次前来，接下来不会再麻烦您了。这边由我们主持就好，您先请。如果有什麼想去看的、或是想去逛的地方，这学生安密特森他会帮您处理，请放心。」
知道师傅她是来休假的，校长他们也不便留我太久。
故指名一位学生会成员，带我由后台离开。
「嗯，剩下就交给你们了。」
而我也不便讲太多，点了头后便随之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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